第五章 喋血街头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去了耿楠家。但他姑姑说,“耿楠不在,夜个晚上就没回。”
“去哪了?”
“那谁知道。”姑姑忙活着手里的东西,连正眼都没瞧我们一眼。
我们觉得耿楠是有意躲着我们,这其中和他家人必定有关系。
自然,我们不能强迫他进行心理辅导,索性只好汇报后打道回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年多过去了,我已经几乎忘记这件事了。
不料,在几个月后一天的亲情电话中,耿楠奶奶给儿子耿继超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耿楠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捕了。
从当地**门了解到,耿楠是因为和一个土耳其烤肉店老板起纠纷,他用刀捅了烤肉店老板。
那一刀扎进了店老板脾脏,导致老板失血过多死亡。
耿楠在别人的印象里就是个坏孩子,这件事引起了镇子上广泛的关注。
耿楠为什么会去杀死那个土耳其烤肉店的老板呢?
我将电话打给了耿楠的姑姑,耿楠姑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只是说那天耿楠气冲冲地回来,骑上摩托车后,又气冲冲地走了。结果,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
这件事作为狱情被上报。
监狱指示教育改造科和耿继超的监区管教民警注意疏导耿继超的情绪,将他列为重点监控,防止他因为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好在耿继超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几天之后,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来,我看了一眼,竟然是庆阳的号码。
我以为是耿楠的姑姑抑或是什么人,便没多想接了。
没想到打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支支吾吾,说:“那个警官……我叫李菲,你还记得我吗?那天你问我可认识耿楠,就是在烤肉店门口。”
“李菲?”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在烤肉店门口,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
“是我是我,警官,你是个好人,我想求求你帮帮耿楠。”
“我听说了他的事情……”
李菲又说:“警官,你能帮帮耿楠吗?都是我害了他。”
……
我从李菲的口中,得知了耿楠杀害土耳其烤肉店老板王义的前后经过。
出事的那天是一个周六下午,前一天周五,是李菲的生日,几个姐妹说是要给她庆生。
于是,几个姐妹在镇子上买了蛋糕,凑钱去了镇子上那家“土耳其烤肉”店。
烤肉店老板王义跟李菲她们也算认识,平日里都有些接触。
听说是李菲的生日,主动给她们免单,还给李菲转了188块钱的红包。
这让李菲心里掠过一阵暖流。
李菲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父母都在外地,只留下她和奶奶在老家。
奶奶的重男轻女思想更甚,初二那年,奶奶有一次骂李菲是个“贱妮子”。
李菲气不过,骂奶奶是个“老不死的东西”,两人因此打了起来。
李菲的爸爸回来,扇了李菲几巴掌,就给她办了中学住校。
从此,李菲很少回家。
智商越低的群居动物,越容易形成霸凌。
人在中学时代,因为智商普遍都未达到**,因此霸凌更是常有发生。
李菲为了不被欺负,主动跟一群镇子上一群小痞子玩在一起。
这次能够让这么多人给自己过生日,李菲感到一阵暖意。
大家围着桌子,唱着生日歌,李菲在众人的祝福中吹灭蜡烛。
王义拎着几瓶没见过的洋酒走过来,他咬着烟,眯着眼睛,依次打开了那些酒。
“来,我老妹今天过生日,我高低整几瓶好酒。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的洋酒,都尝尝。”
说着,他把酒给几个女孩斟满。
李菲一开始有所抗拒,不过见其他女孩喝了,再加上王义几人“不给面子”的劝酒词,她豪爽地端起杯子。
“这酒是果酒,不醉人。”王义一遍遍地重复着自己的祝酒词。
闻着酒水有股子甜甜的味道,再加上在那种热烈的氛围下,李菲没有多想,一杯杯地灌进肚子里,直到嘴巴没了味道,直到她觉得眼前越来越昏暗。
后来,她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有人骑在她身上来回晃动,也感觉**一阵阵撕裂的疼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李菲被发现睡在了一间镇子上小旅馆的房间里,身上盖着被子,旁边还有一杯水。
她努力睁眼醒来,觉得除了脑袋外,下半身还有一些撕裂的疼痛。
她起身走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提裤子的时候扯下卫生纸擦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内裤穿反了。
李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蹲在那大哭一顿。
耿楠是第二天知道的这件事,他知道后,先是电话把其他几个女孩都骂了一顿,接着他就拎着一把刀,冲进了烤肉店。
王义看着他拎着刀过来,当即拔腿就跑,不过跑的时候被绊倒了。
耿楠追上去,一刀扎了进去。
……
杀了王义之后,耿楠没有去自首,而是浑身是血的去了一家黑网吧,戴上耳机,点了一根烟,开了局游戏。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警察到了网吧,把他带走。
……
“耿楠会被判死刑吗?”
“他多大?”
“十五,不过身份证是十八了。”
“身份证填大了?”我心里一想,坏了:“十八岁已经成年,故意杀人最高可判处死刑。”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李菲说了之后,她在那边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能少判刑吗?我不想我哥死。”
我告诉她:“你现在就去报警,把你的遭遇说出来,说不定会有作用。”
李菲挂上电话,就匆匆跑去派出所。
当地派出所虽然立案,但关键的精斑等证据已经无法提取了。
没过几天,李菲又给我打来电话,她问我:“我上网查了,只要检举能够减刑,就是判的时候轻判。你说检举行吗?”
李菲的语气很慌乱,或许我是她唯一认识且愿意接她电话的警察。
她仅知道的几个法律专业名词,或许还是从网上查到的。
我就问她:“如果检举有实际效果的话,法院那边是会酌情考虑降低量刑的,不过这要他本人亲自检举才行。”
“好,我知道了。”李菲还是一如既往一样,没有礼貌的挂断电话。
